深度相位格局(下)丨玛丽莲·梦露的传奇人生:T三角格局的升华与超越
作者:薇安  (2023-07-17 09:08:24) 标签: 星图案例 薇安
编辑/翀子 封面/书君 图片/网络

作为美国二战后最炙手可热的巨星,玛丽莲·梦露给大众带来无尽幻想,在这位传奇女性的星图上,T三角格局非常凸显。在【第一篇】文章中(可点击查看),作者叙述了T三角如何在她童年生活显现,【第二篇】着墨于她的成年生活,而本文作为终篇,着眼在梦露的生命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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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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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结这东西,……是一种非常隐匿的、以特定的、或痛苦的情调为特征的内容聚集物。情结是联想的凝聚——一种多少具有复杂心理性质的图像——有时具有创伤的特征,有时具有痛苦的和不同凡响的特征......它的表现好像一个独立自主的存在,反映了精神生活的焦点或节点,甚至是我们不可或缺的。

——卡尔·荣格


若作一个跨学科的类比,玛丽莲星图中如此紧密的T三角格局象征的心理内容,几乎完美对等了荣格所定义的情结。


在前面的篇章中,我着重从成长环境、人生早期及成年生活中的重要关系,这些“可视”的外部因素,帮助读者理解情结或占星学中的能量原型对生命历程某种近似自动导航的定向作用,以及它们所定义的个体特定的心灵进化议题。


在本篇章中,我将聚焦玛丽莲自身,领略她如何以心灵的巨大冲突为动力,在力求自身成长的过程中,极佳地作证了荣格后期对情结观点的修正——情结不只是消极的,实际上当情结作为人的心理能量和动力起点时,它常常是灵感和创造力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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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她




成年后玛丽莲一直从事的电影事业,本身就由占星学的海王星符号所管辖。而一个好的演员,某种程度上需要一种“无我”感,需要敏锐、充沛的想象力,以便能随时化身为剧本创造的角色。


后面我们会谈到,对“性感美人”的刻板印象,阻碍了人们对玛丽莲的深入了解;事实上她一直在非常被动的环境中努力追求成为一位严肃的演员,也拥有着不容忽视的艺术家天赋。


现在,让我们先通过玛丽莲一件经典的、化劣势为优势的“日历丑闻”事件,来感受她的海王能量对群体的超强直觉和迷惑性,其间也不乏水瓶座月亮所昭示的冷静与机智。


凭借着一批平庸的剧作,玛丽莲设法找到了勇气,从一个毫无经验的新秀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女演员,并迅速成为了1952年曝光率最高的女人。


同年3月,福克斯公司新闻部接到一则消息,通过约翰·鲍姆格拉斯公司印制的、在全国各地流传的裸女照片,被翻印在1952年的日历上,其中一张名为《金色梦想》的照片,模特正是玛丽莲·梦露。


自从美国1934年推行审查制度以来,迫于得到政府强烈认可的道德监督员们的压力,电影公司制造明星时,不得不放弃那些通过拍摄裸体照片之类“恶劣行径”威胁国家纯洁性的演员。但玛丽莲面对福克斯公司董事会的质询时,仍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就是《金色梦想》中的女子。接下来她按照安排接受了美联社记者艾琳·莫斯比的专访。


其间,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莫斯比的问题,并在专访结束时请求和莫斯比单独待一会。她压低声音对莫斯比说:“艾琳,亲爱的,我碰到了一个麻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眼眶里泛起了泪光。


“几年前,那会儿我没钱买吃的,也没钱交房租,我认识的一位摄影师叫我为一本艺术日历拍几张裸照。他的妻子也在场,他们俩都很和气,我赚到了救命的50块钱。这不是一件坏事,对不对?我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认出我,现在他们都说这件事会毁了我的事业,我需要你帮我出出主意。他们希望我说那个不是我,可是我撒不了谎。我该怎么办啊?”


就这样,她先发制人,主动将自己交给媒体和公众发落。连续几个星期她不断同媒体见面,始终是一副毕恭毕敬的谦卑姿态,避免了后者的谴责。她利用一场潜在的灾难——无论对她本人还是对她的事业而言都是如此——自编自导了一场短短的、感人可信的戏,在其中她曝光的不是自己赤裸的身体,而是坦荡无暇的心灵。


她恳求大家理解她原先的困境,而非恳求大家的宽恕,同时向众人展示了一个出身贫寒、脚踏实地的劳动女性。她不为自己感到羞愧——玛丽莲一遍又一遍地强调着这一点。


玛丽莲在这场危机中打了一场大胜仗,凭借这次史无前例的举动拉近了同媒体的距离,让自己成为了“当日头号新闻”,向她汹涌而来的是人们的崇拜、谅解和同情。


不得不说的是,玛丽莲在每一次采访中向记者透露的信息和她表示认可的传言都经过了精心的策划。她宣称自己当年饿着肚子、几乎无家可归,所以才拍了裸体照片,就这样摆脱了外界对她迎合低俗口味的指责;她为自己的的童年编造的越来越多的故事(例如,经历过14个寄养家庭)也起到了同样的效果。


这个茫然的小女孩——实际上的确来源于她的一部分现实生活——逐步成了确保她博得外界喜爱的一个关键因素。


考虑到玛丽莲的现实处境和心理模式,我们可以推测她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故意欺骗外界,而是为了改善自己的处境,对抗好莱坞盛行的虚伪气氛。


值得称道的是,玛丽莲并没有一味沉溺在这种扮演中。她身上有着强烈的矛盾性。作为演员她渴望得到认可和接受,同时她又十分希望获得知识和真正的艺术成就。


通过主动配合她变成了一个高度人造的产物——巨星玛丽莲·梦露。在人生的第28个年头,她已经非常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与此同时,她始终对“玛丽莲·梦露”保持着清醒和距离,并数度努力想要超越这个角色,寻找真正的自我。


一个非常具有象征意义的例子是:玛丽莲终其一生都迷恋镜子,在公司或者家里的时候,她的同事和朋友们经常看到她站在满满一墙的镜子前,或者坐在标准的梳妆台前。但她凝视镜中人物的目光中,并没有自恋的崇拜,只有冷酷无情的审视。


她精心地反复修饰、塑造着自己,对自己看到的那个形象永远不会感到满意。她不停地穿上衣服、脱掉衣服、仔细查看着那个形象;她反反复复地化着妆,将嘴唇和眉毛画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再卸掉妆容,重新开始在一张全新的脸上画上全新的妆容。


她就这样生活在永恒的自我批判中,一次次聚集会神地为尚未完成的自我创造着潜在的形象。




对于自己在影片中饰演的角色,她一样充满焦虑和苛责。电影一旦开拍,她的形象将永远被保存下来;她就将以这样的方式接受外界的审视、评价、接纳、欣赏(或者被否定),从而被深爱着、被铭记住(或者被遗忘)。她不得不哀求导演将一场戏拍上一遍又一遍,以便打消自己的顾虑,但实际上她的顾虑根本无法消除。


不可否认,不幸而蒙昧的过去促使玛丽莲对明星效应充满了强烈的渴望,但在福克斯公司不征询她的意见,直接让她延续几部大获成功的影片模式走下去时,她一直盼望能获得转型的机会。


例如,对于《大江东去》《娱乐至上》两部影片,玛丽莲曾在数年后说过:


“他们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给我安排了这两部影片,严重违背了我的意愿。在这个问题上我就没有选择权。这公平吗?我工作卖力,我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我跟其他人一样都是人。要是我继续扮演(福克斯)公司给我的这类角色,公众很快就会对我感到厌倦。”


而对于《豪侠艳姬》这部影片,她的态度很坚定:


“剧本我读了,我不喜欢。角色也不适合我,就这么简单。当然了,薪水有所调整肯定令我感到开心,但是眼下我更感兴趣的是拿到一个好本子,这样我就能拍出一部好片子了。”


可惜由于各种因素的限制——电影公司制、分派给她的角色、往往出于好意但是过于不切实际的顾问们、她脆弱的情感、最后还有赢弱的身体——玛丽莲一直没有多少机会。


尽管如此,她仍努力寻求突破,这一点在她29岁前后——占星学上土星第一次回归时——表现得尤为明显。


1954年她的脚步和反应速度都非常快,先是公然违抗电影公司的旨意,接着又完成了婚事,有生以来第一次独自一人出国旅游,最终又抛弃了存在诸多问题的婚姻,放弃好莱坞前往纽约。


玛丽莲非常清楚自己在好莱坞发展了这么长时间,始终没有机会学到什么。


“他们用我用的太快了。他们心急火燎地让我一部接着一部不停地拍电影。一遍又一遍地做同样的事情毫无挑战性。无论是作为一个人还是作为一名演员,我都想不断地成长,可是在好莱坞他们从来不会问一问我的意见。他们只会告诉我什么时候来上班。离开好莱坞,来到纽约,我觉得自己就能更自我一些。总而言之,如果不能做自己,做其他人有什么意义呢 ?”


1954年底,挚友米尔顿·格林带着组建玛丽莲·梦露影业公司的预备性文件来到洛杉矶。她明目张胆地做出了一个叛逆的举动,决定就在这个冬天同福克斯公司一刀两断。


她知道自己已经是美国的头号明星了,因此准备放手一博。这场赌博的风险非常高,谁都无法保证离开她越来越痛恨的好莱坞这台机器之后她还能存活下来。但是她又别无选择。她希望自己不是一个性感明星,而是一位严肃的演员。


1955年,玛丽莲为自己布置了几项任务:成为制片人,学习表演、接受心理分析。她大胆地抛弃了能够证明那个虚假形象的所有东西。她有了新朋友,新工作,新的电影公司,希望这一切能让自己突破自身的限度。只有勇气十足的女人才会这么做。


大约就在这个阶段,玛丽莲开始用第三人称称呼自己。苏珊·斯特拉斯伯格还记得有一次跟玛丽莲走在一起,她注意到一群影迷在华尔道夫大厦门口等待她回来。“想看看我变成她吗?”她向苏珊问道。


困惑了片刻之后,苏珊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


“她似乎在调整内在的自我,某种东西在她的心里‘发动’了起来。突然间——她还在那里——不再是刚才跟我一起溜达的那个普通女孩了,而是‘玛丽莲·梦露’了,光彩照人,做好了面对公众的准备。这一下,所有的脑袋都转了过来。人们将我们团团围住。她就像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杜鲁门·卡波特的文章提到过玛丽莲在一面光线暗淡的镜子前坐了很久的事情。当被问到她在做什么,玛丽莲回答道:“在看她。”


显然,她清楚“玛丽莲·梦露”只是自己的一部分,她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在自己和“玛丽莲·梦露”之间建立联系,但是她很难将其完全等同于自己。她配合别人制作出了这个形象,也心甘情愿地呈现着经纪人、制片人、导演和公众希望她呈现的形象,但她也深知在为“玛丽莲·梦露”绘制的地图上不存在内心更深层、更私密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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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从最终的结果看,玛丽莲在对自我身份的探寻这一场冒险中,最终也未能捕捉到清晰的目标。但在她长达16年的电影职业生涯中,前八年(1947-1954)她参演了24部影片;在生命的最后8年(1955-1962年),只出现在了5步影片中。


这并不是由于她的能力减退,恰是因为她的能力有所提高,因为她更深入地将精力投入到现实生活。在现实生活中,她遭遇到很多可怕的困难,但最终她还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外界一味渲染玛丽莲性感女郎的形象,但不少近距离与她合作过的导演、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对她的演艺才华做出过很高的评价。


在演员工作室任教的罗伯特·施耐德曼说玛丽莲的“表演(在情绪研究课上)常常非常出色,但是每次表演完一个角色后,她总是会嚎啕大哭一场。尽管别人会告诉她她演的很到位或者让角色很饱满,玛丽莲对自我的评价却很低,但她的确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演员,而且一直坚持不懈地提升着自己。”


《游龙戏凤》摄像师杰克·卡迪夫评价到:


“玛丽莲跟我认识并且合作过的很多女主演有所不同,一点也不刻薄,即使碰到很困难的事也从来不会说脏话。她在心理上的确有些分裂,这令所有人都觉得很难跟她交往;她一方面公开表示自己想要成为一名严肃的演员,另一方面她又缺少纪律性,还有迟到的毛病。我觉得这些问题的存在都是由于她唯恐自己会失败,会遭到否定。但是,在脆弱的表面之下,她有着强大的钢铁般的意志。”


这部剧中一位配角演员——年迈的西碧尔·索恩迪克夫人(英国戏剧舞台上的传奇人物,萧伯纳曾在三十年前专门为她创作了《圣女贞德》的剧本),在和玛丽莲拍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候,轻轻地拍着老朋友奥利弗(剧中男主角,英国知名演员)的肩膀说:


“拉里,那场戏你演的很好,可是有玛丽莲在,谁都看不到你了。她的表演方法,对节奏感的把握都太有意思了。亲爱的孩子,对于她的拖沓,别太严厉了。咱们都非常需要她。咱们中间只有她知道如何在镜头前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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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似火》的导演比利·怀尔德注意到作为演员的玛丽莲成熟了,他说过:


“在道白方面,她有了天然的直觉,而且还是一种奇怪的能力,能够给台词添加一些味道。”尽管如此,怀尔德还是发现“跟玛丽莲合作仍旧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她一直迟到,要求一遍又一遍地重拍——毕竟斯特拉斯格伯夫妇告诉过她重复、重复、再重复,直到自己觉得完美......说实话,她完全不可理瑜——不只是难以相处的问题。”


不过,当《热情似火》大获成功后,怀尔德承认:“任何人都能记住台词,但是来到片场时不知道台词却能完成表演的只有真正的艺术家!”


尽管许多人后来都用不同的方式肯定了玛丽莲作为艺术家的才华,但她的生活中(到了后期阶段尤其如此)“一大批人都在拼命地向她解释她不是一名真正的演员......他们觉得作为明星的玛丽莲非常可爱,但是他们非常不希望她成为真正的演员梦露。”所以,玛丽莲渴望的严肃角色始终未能如愿。


她曾对生前完成的最后一部影片《乱点鸳鸯谱》,寄托了一生最大的希望。


她以为剧作家,也是她当时的第三任丈夫亚瑟·米勒能兑现自己许下的诺言,但米勒展示给世人的仍然只是一个孤苦伶仃、失意消沉的玛丽莲·梦露,而不是一个日渐成熟、已经彻底改变了表演风格的女人,不是一个演技不断拓宽、不断深化,但是依然受到好莱坞误解和低估的演员。


她在《乱点鸳鸯谱》里呈现的那种苍白、无力、惊恐的形象正是她想要抛弃的那副形象的残迹。


拍摄期间,玛丽莲曾苦苦哀求丈夫至少为罗斯琳赋予一个完整的人物性格,不要让她张口就是一通演说。她不断地争取,可米勒毫不让步、非常顽固,只为符合自己对玛丽莲不断改变的感情而反复改动着剧本。


后来,玛丽莲说起过《乱点鸳鸯谱》的拍摄经历:


“我只能动脑子应付这一切,不然我就完蛋了——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打倒我......一直以来,每个人都在拉我,撕扯我,仿佛他们都想得到我的一部分。“这样做,那样做”,永远都是这样的,不仅工作中是这样的,不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哪,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保持完好无损的状态,一个完整的人。”


在此期间,导演亨利·哈撒韦曾看到玛丽莲独自一人站在派拉蒙影业公司的摄影棚外面。走到跟前,他看到玛丽莲正在落泪。她说:


“这一辈子,我一直在扮演玛丽莲·梦露、玛丽莲·梦露、玛丽莲·梦露。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做的更好一些,结果却发现我只是在模仿自己。我太想做别的事情了。当初阿瑟说我吸引了他,正是这句话令他吸引了我。嫁给他的时候,我心里怀着一种幻想——通过他,我就能远离玛丽莲·梦露。到头来,我还是回到了老路上,我就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我要摆脱这种状况。我就是无法面对自己不得不以玛丽莲·梦露的身份继续拍戏的现实。”


这一幕昭示了出现在玛丽莲生命中的危机:全民族对性感美女的肤浅理解阻断了她的生命继续生长的希望。她渴望遗忘掉的那个模式化形象阻断了她实现梦想的道路。


而这一幕同样深刻地昭示了玛丽莲一宮海王星经验到的彻底幻灭。长期以来她一直借用虚假的身份,用着虚假的名字,梳着虚假的发型,保持着虚假的形象。她为每一部电影都创造了一种新的性格,由于习惯性地怀疑其他人对她不够忠诚,她不得不经常更换经纪人、表演指导和顾问,甚至丈夫。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没有什么是根深蒂固的,而今甚至没有人可以让她毫无疑虑地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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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成长




然而,这样的幻灭是极具灵性成长意义的。为忘掉《乱点鸳鸯谱》痛苦的拍摄经历和化解婚姻破裂带来的伤痛,玛丽莲继续投身新的工作中。


她在这一时期对一位友好的记者说的话,近乎完美地回答了落入四宫的土星要求个体在生命历程中寻找的觉悟。她说:


“我真的在努力寻找自我。在我看来,实现这个目标的最好办法就是努力向自己证明我是一位女演员。这才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我仅有的立足之本。坦白地说,我就像一座没有地基的大楼。但是,我已经开始建造地基了。”


此后到她离世的两年间,无论是工作还是精神和身体状况都表明,玛丽莲“建造地基”的过程仍然充满挑战。


在朋友们尤其是乔的支持下,她挺过了入住精神病医院的短暂经历(由精神医师建议但并不适合她),电影公司因为财务危机设计逼她退出剧组、以便以违约罪名起诉她的阴谋;开始计划终止长期依赖的、与格林森的咨询关系。


去世前一月,她连续接受了《生活》杂志的几次采访;杂志最终刊登出来的专访内容,显示出玛丽莲达到的巅峰状态。


有关性感偶像的问题,她说:


“性感偶像已经成了一样东西,我十分痛恨自己变成一样东西。你总是会撞上别人的潜意识。被别人当作幻想的对象没问题,但是你同时也希望大家接受你是因为你的作品。我不会把自己当作一件商品,可是我相信很多人都会这么想......”


有关社会话题人道事业的关系,她说:


“世界现在需要更强烈的亲人感。毕竟,我们都是兄弟——电影明星、工人、黑人、犹太人、阿拉伯人都包括在内——所有人。这就是我一直在努力的事情,努力理解这一点。”


关于自己的未来,她说:“我希望成为一名艺术家,一名完善的演员。正如我曾经说过的那样,我不在乎钱。我只想成为一个出色的人。”


对于梅里曼录下的所有对话,玛丽莲只要求删除其中的一句,“她叫我删掉有关悄悄给穷苦人钱的那段话。”玛丽莲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了自己,同样地,她也不会将自己的善心展示给外界,这是她和她想要帮助的人之间的一个秘密。


从这些记录中,我们看到她四宫土星对追求自我成就的坚定和清晰;也看到她从一宮海王星的迷惑中跃升而起,转头凝视着她对世界、世界对她彼此投射的幻想和幻象;同样,我们也从中看到她水瓶座月亮在海王星加持下,所展现的人道主义精神,和众生平等的慈悲。


行文至此,我们必须要为玛丽莲水瓶座月亮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占星学上的月亮,绝非只是阴柔和顺的符号,在更高的纬度上,它是大母神的象征。当女性认同了自身星图中这一高纬面向时,一样能籍此在世界中进行强而有力的创造。


水瓶座月亮之意象——一位具人道主义精神、关注集体进步、敢为破局者的女性,是远比“海报女郎”更丰满、更真实的玛丽莲·梦露。


1953年11月的某天晚上,玛丽莲做出一个新鲜又意外的举动,一举创造了历史。


在1950年代,好莱坞的夜总会不会邀请白种人以外的艺术家进行表演,没有任何一家俱乐部会跟玛丽莲的偶像艾拉·费兹杰拉(美国著名黑人女歌手)的经纪人谈论在俱乐部演出的事情。


得知这个情况后,玛丽莲亲自给莫卡波俱乐部的老板打去电话。费兹杰拉还记得:“她当即就想预约我的表演,要是他能做到,只要我在那里,每天晚上她都会预定前排一张桌子。她还告诉他媒体会疯狂的。”——考虑到她的巨星地位,这种说法肯定没错。俱乐部老板答应了,玛丽莲也出现了,前排的桌子,天天如此。


凭借这个举动,玛丽莲让自己在备受争议的民权支持者先驱的世界中牢牢占据了一席之地。在接下来的多年里,随着阅读的加深,她不断提出问题,对立法者们发起挑战,对美国社会生活中最有失公正的歧视现象——种族歧视问题了解得越深入,她对此的关注就越强烈。


无论对自己的婚姻多么缺乏安全感,玛丽莲在公开场合仍然维护米勒,反对张伯伦勋爵对《桥头眺望》签署的禁演令。


一开始,这部喜剧遭到禁演是因为剧情对同性恋有所影射。出于对审查制度的愤慨,玛丽莲跟其他一些人率先加入了“水门剧院俱乐部”,这个组织是为了抗议各式各样干预艺术工作的行为而创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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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事业领域中玛丽莲同样是一位变革者。当时好莱坞一贯坚持“公司为王”的体制,演员就是公司的财产。这套传统体制的最终崩溃,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玛丽莲坚韧的意志,以及她、米尔顿和律师们所做的成功尝试。


放到美国当时的社会文化背景中来看,玛丽莲对自身性魅力的大方展示,也颇具时代先驱的意味。在玛丽莲一跃成为巨星时,金赛博士针对女性的研究报告横空出世。


一方面,玛丽莲代表了当时美国社会的幻想,作为战后标准的美国女孩,温柔、天真,崇拜男性,穷困的状态表露无遗,不求回报地奉献着自己的肉体。但是,玛丽莲似乎是一个对自己的肉体力量有着强烈意识的女性,因此可以说她正是金赛提到的战后美国女性的典型代表。同金赛笔下的女性一样,她暂时还得不到全社会的认真对待。


从这一点而言,她在世时和逝世后美国社会对她一直存在的迷恋或许就不难理解了。玛丽莲,一个容易受到影响,同时又不乏独立精神的女性,她没有实现的梦想,她个人的成熟(不只是性的方面),这一切都是美国社会即渴望同时又唯恐女性拥有的品质。


再细看玛丽莲三次婚姻的解体,虽然个中原因错综复杂,却都有着一个共同点:尽管她渴望拥有稳定的生活,希望有个父亲般的男人能够保护自己,但“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我不可能当一个家庭妇女。”因此,当对方无法或不愿意看到她对追求真实自我的渴望时,玛丽莲每次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独立”。


在月亮反映的私人面向上,海王星的影响深化了她的慈悲和柔软。她不仅对身边人始终慷慨大方;对乔的孩子、米勒的老父亲,一直关爱有加;对受苦的陌生人亦是如此。


导演库克记得自己认识的两个小女孩造访片场时的情形,当时她们的姊妹刚刚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得知这个悲惨的消息后,玛丽莲主动要求库克介绍自己和那两个小女孩认识。她刚一见面就对她们表现得很友好,夸赞她们非常漂亮。


受到玛丽莲善待的并不仅限于孩子。助理舞美设计玛吉·班克斯就记得当时公司一名电工的妻子身患重病,“我看到玛丽莲给了那个人一卷钞票,他哭了起来,玛丽莲拥抱了一下他,然后就走掉了。”


同样地,伊夫林·莫里亚蒂耶永远忘不了剧组一名工作人员的妻子逝世时,玛丽莲匿名捐了1000美元的丧葬费。这种慷慨的行为对于玛丽莲而言完全是自发的举动,当时她的心里只想着收到馈赠的人,根本不会考虑自己是否会遭到旁人的非议。


1954年她不顾乔的反感,在蜜月期间赴朝鲜进行军队慰问演出。在场的摄影师泰德·切辛斯基说:


“她令我们感到她真的希望上那儿去。她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履行义务,也不是为了自我宣传。在所有来朝鲜慰问我们的演员——这样的演员有六七名——她是最棒的......玛丽莲是一位伟大的艺人。她让成千上万的美国战士觉得她真的关心他们。”


可见,从某种角度来说,一位位无名的军人和她十分了解的孤儿和残障儿童,在她的心目中跟大名鼎鼎的棒球手、专横跋扈的导演以及所有对她提出过多要求的大人物完全是平起平坐的。


不过,在月亮这里,玛丽莲也留下了一个终身没能直面的创伤——赐予她生命,同时让她感到“我的存在对她一定是种耻辱”的格拉迪斯。


独立工作及成名之后,玛丽莲一直在帮助母亲,给母亲开支票,给她安排护理人员,最终还为她建立了信托基金。但她始终同母亲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很少谈论她。


多年后有一次提到母亲时,她为自己做了一番辩护:


“我知道我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我也知道我能为她做的少之又少。我们是陌生人。我们在洛杉矶度过的时光非常艰难,就连她也意识到我们彼此不了解。”


“我只想把不幸的经历——她一生中的悲惨经历、我自己的悲惨经历——统统忘光。这一切我无法忘记,我只想尽力去忘掉。当我是玛丽莉·梦露,不去想诺玛·珍妮的事情时,有时这么做挺管用的。”


但事实证明,玛丽莲在接下来的岁月里遭受的大部分精神痛苦,可能恰恰就是因为她无法忘记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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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一如错综的星图,每个鲜活的个体都是矛盾而多元的。


从十几岁时起,玛丽莲就一直认为自己能留下的就只有格蕾斯·戈达德、众多摄影师和各家电影公司希望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她的容貌和身体对大众的诱惑力。她也认为“玛丽莲·梦露”虽说一定程度上是自己伪装出来的形象,但也代表了一部分真实的自己。


她其实一直在助长这种唾手可得的性感形象的形成,以这种形象得到承认和接纳对她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但她的性格中还有着另外一个侧面,准确地说,在表象人格的背后还有着一个更真实的玛丽莲。


她经常通过不施粉黛、戴上褐色假发和墨镜的方式压制和掩饰“玛丽莲·梦露”这个形象,还简单地用第三人称“她”来指称这个形象,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和“玛丽莲·梦露”区分开。在这一点上,她和其他电影明星不一样,很多明星都会将二者混为一谈。


到最后,她对人造的“玛丽莲·梦露”这个形象感到十分厌恶,拒绝继续将这场骗局演下去。她意识到自己还有着更深刻的自我,尽管那个自我还尚未成形——她希望自己拥有这样的自我,她也在努力实现这个自我。


如果她不是一个“非常优秀,会认真思考人生、分得清虚假和真实的女人”,她就不需要挣扎,不需要承认自己必须长大,也不会发出痛苦不堪的哭号,试图和自己的生活达成和解。


从占星学的视角,我们清晰地看到,“一宮海王星-四宫土星-七宫月亮”组成的T三角,生动地显化在她的出生经验和早期养育环境中。此后人生,她以此为媒介,在人间剧场上不断经历着内心的冲突和撕扯,一次次地从生活的镜映中学习,奋力表达着自己内在各个面向的力量,并日益将它们整合为更接近真实自我的人格基石。


尽管最终仍以让世界感到扑簌迷离的方式匆匆落幕,但36岁的玛丽莲对自己这趟生命旅程发出了如此感概:“我还有未来,我等不及要奔向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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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

我徘徊于你的两端

却不知为何

一直坠落着

如同风中的蛛网一样强韧

在寒霜中

比我在画中看到的珠串之光

更醒目地存在着”


——玛丽莲·梦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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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薇安

全职心理占星师、ISAR认证占星师(2016年获得)、若道兼职助教

北大心理学硕士、MBTI国际认证施测师

若道认证生时校正资质及COAC高阶资质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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